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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

第一章 异国兵变

2007年冬天的一个下午。

香港的榕数湾。一望无际的蓝天浮过几丝游云，海面上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波光涟涟。在香港中环和这个小小的外岛之间，每45分钟由渡船送往一批批新人。在离岛上渡船码头不远处，沿着岛上蜿蜒而上的简单随意的小道，一些游人在坡上的一个酒吧/咖啡兼营的室外阳伞下，在属于自己的悠闲中品尝和它处没什么两样的啤酒和贵而不可口的小菜。

在离其它游客较远的一张台子旁，有两个戴着太阳眼睛的外国人也在闲谈。

“杰克，关于西非的局势你怎么看？”一个身着剪裁考究的西便装的身材瘦小而看上去很精干的年轻人喝了口他的葡萄酒，皱着眉头问坐在台子另一端的哪个身材高大的中年胖子。发问的人操的是英语，不过带有明显的法国口音。

那个穿着绒线夹克和牛仔裤的被称作杰克的人微笑了一下：“怎么，看上去你并不喜欢你自己点的葡萄酒，皮艾尔？”

皮艾尔耸耸肩：“这里的人只懂得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是法国酒，但却不懂得选择法国酒！”

杰克呷了口自己的葡萄酒：“我倒还比较满意我的酒。。。。。。我刚刚还以为你点的是你自己国家产的酒呢！不知道可怜的香港人怎么才能使你们这些法国人满意！”

皮艾尔反唇相讥：“有什么区别吗？你们美国人走遍全世界到处寻找家乡风格的民主政治体制与实践：不研究人家的文化体系却要全世界去适应美国的政治口味！”

杰克摘下自己的太阳眼睛望着皮艾尔：“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荷兰和瑞士的非法语区的居民那么反感‘法国式的帝国主义’了！你难道不知道所谓典型的美国人是不存在的吗？有纽约人，有三番人，还有我们德克萨斯人！”

“我们欧洲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那个居然做了美国总统的德克萨斯人！看来是你们这些德州佬应该为美国日益低落的国际声誉负责啊！”

杰克笑笑：“兄弟，正如你们那个自以为是的总统，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完美的人！美国人并不是个个都喜欢法国人，正如法国人不一定都喜欢美国人。不过既然你们送了个自由女神给我们，而且成了我们的象征，那么两次世界大战我们就替你们赶走了好像你们也不太喜欢的德国人！这个世界里人们也许很难接受甚至非常喜欢不同的文化，但我们常发现自己的确需要对方！像你我这样的人需要和其他人一样彼此合作！”

皮艾尔盯住杰克追问道：“完全正确！ 我百分之百地同意你的观点。既然谈到合作：那么，合作吧，杰克！不要告诉我你们是靠收看CNN来判断西非局势变化的！”

“你真地在问我？西非不是法国的战略利益所在吗？你自己的后院不会是有别人在替你们看守吧？” 杰克狐疑地望着面前的法国人，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我并没有傻到看不出现在的局势演变的趋势可是你们扶植上台的那位总统正在对局面失去控制能力啊！你们如果真不着急就一定是另有计划！我当然不会去问那个你也未必知道的计划，只想知道你们不会任由局势自由发展吧？！法国在那里可是有比来自美国多得多的侨民的啊！”

“那么，你们这批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随便改变一个地区的政治均衡可能导致整个区域政治势力的对比，在达到新的利益分配平衡点之前可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资源才摆得平哦！” 杰克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

皮艾尔不相信地望着面前的美国人：“你意思是说你们没有在那里换马的打算？我听说你们的海军已经有动作部署，已经有多艘水面舰只向西非海域方向巡弋。。。。。。”

杰克：“我希望你们不会假借保护当地法侨之名而武力插手当地的政治局势吧？我听说法国的空降兵部队也有部分军官已经被通知停止休假并返回进入战备状态的部队！”

皮艾尔想了想说：“那就是说我们双方都在积极观察和戒备，但在那里的政治局势明朗化和当地各派势力对比极其政治倾向更清楚之前，我们双方都先按兵不动？”

“年轻人，你我都不是决策人员，这种事情对我们不过是别人份内的事情而已！” 杰克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但至少你本人的理解是否如此？” 皮艾尔穷追不舍。

“就算是吧！这你应该有数啊：咱们两个之间打交道已经有段历史了吧？我不喜欢别的法国人，不过你是个朋友啊！友谊是做什么用的？互相帮助嘛！”杰克从他的夹克口袋中摸出个雪茄夹。

“好吧，朋友：你是否听说过任何其它方面兴趣在那个地区的动作呢？” 皮艾尔还是不甘心似的。

“你指的是俄国人和中国人？难道我还不懂得交换价值和桥梁渠道的重要性？！我到现在还没听说什么，你有什么消息？” 杰克点燃了一支雪茄，并打开自己的皮质雪茄夹对皮艾尔示意做了个请自便的姿势。后者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试过法国人监造的中国葡萄酒？当中有些还真说得过去啊！”现在轮到皮艾尔来表现自己的轻松了。

“是吗？小心点！再过二十年法国人要从中国进口葡萄酒了！” 杰克拍了拍皮艾尔的肩膀。这轮相互试探算是结束了。“想吃什么？今天的晚饭我做东！”

“如果能在这里吃到你一向吹嘘拿手的上好BBQ，那以后我也就不用去德克萨斯了！菜单上还真有！”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同时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