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寄宿阿姨家的时候,住的是老上海的旧式里弄。邻居的门对着我的窗,我卧室隔开一道木板就是另一家人的厕所,虽然大家的住宿都是拥挤阴暗潮湿,但还是不乏有喜欢养小猫小狗的。
楼下的阿王就是个爱养猫的小个子,而且他养的猫总是很大个。成天在阴暗陡峭的木楼梯上窜来窜去,不过倒不发什么声响,他的猫总是比较内向的。
有一天,我去上学,下楼梯时经过阿王家们,看见阿王气恼地捧起他家那只肥壮的波斯猫在对它训话
他嚷道:“侬上趟讲要吃小黄鱼要吃小黄鱼,我这次给侬买了侬又不吃,侬讲侬要吃啥,要吃啥?啊!侬讲呀!?讲呀……”
当时我听着话就觉得很意外,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人和动物这样严肃的对话,不过那动物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心不在焉的蹬两下腿;我转身出了天井,觉得世界很怪异。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可现在想来记忆犹新,并且觉得现在的猫猫狗狗都开始活得和人一样有个性。
我工作时,有个同事告诉我,她家邻居养了一只宝贝狗,对它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有天我同事出门,碰见那邻居也出门溜狗,那邻居向她热情招呼,同时唤那小狗:“快说,姐姐再见!”

也就在今年春天,我看到我们小区里有人溜狗,其实是只不起眼的杂种小犬,但是性格张狂的很,呼哧呼哧地引领着主人向前走,看到一颗树,就迫不及待地拽着那人过去,然后在树根处嗅嗅,接着抬起后腿,淋上些尿,接着继续呼哧呼哧向一辆停着的车扑去……那一路,那人那狗正好一直走在我前面,我看着狗主人无可奈何地跟着小狗扩张它的地盘,同时很惊讶这小小的狗居然有撒不完的尿……

最后一件是去年冬天了吧,我是喜欢凑热闹的,这是B型血的共性。看见小区某处扎了一堆人,我想也没想就凑过去看热闹。我看到那些人围着看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羊,那小羊也特别,被那么多人看着也不怎么紧张,一声不吭落落大方。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说话了:“唉?这只狗怎么长得那么象羊呢?”牵羊的老头答到:“那本来就是羊。”在场的人于是都松了一口气……我不能想像若是有个“乡下人”在,不知道会怎样地笑话那位来自城市的“刘姥姥”。 估计也不会笑,“乡下人”总是很热情地对待好奇的城市人,不同地是,如果一旦你去了城市,就不能在城里人面前表现出你的好奇,那会被他们笑话。
所以对于那些奇怪的阿猫阿狗,我目前已经比较能处之泰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