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落水成“局长”!

附言:
江湖传言东海“当过厅局级干部”,而且是东海自己说的。一些信任东海的远距离朋友看到,怀疑若非酒后失言、就是东海“暗中真享受了什么特殊待遇”。殊不知东海一向视撒谎造谣为大忌大戒,酒后纵不免失言,不会“失”这种没有事实依据的言也。“暗中享受”就更不可能了。

当年经过小商,也当过短暂且没“就任”的“文化艺术局局长”(可不是厅局级。一字之异,性质完全不同。)这些枭文都有介绍或坦白,作于2002、12、17《差点落水当“局长”!》一文就透露了这个情况。“厅局级”谣言的原始依据当是该篇枭文。2010-1-8东海老人

差点落水成“局长”!

近日偶翻《报刊文摘》,在《信息集锦》一栏中翻出一条几十个字的惊心动魄的消息:《北京取缔两个非法社团组织》:近日,北京市依法取缔了两个非法社团组织———“中国民族产业国际商会”和“中国老区扶贫开发工作委员会”。

我长长吐了口气:终于可以将我三年前的一段“奇遇”、将我闷在心头近三年的秘密和盘托出来了。我要说的是名为“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的一些情况,比“中国老区扶贫开发工作委员会”少了两个字,但我相信它们是同一个单位。既然已被“依法取谛”,就没必要继续“保密”了。

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年前:2000年3月的一天,某副社长潘某介绍我认识了“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主任”谭某。谭某年约六十余,当是行武出身,高大威猛,给人以英武豪爽之感,据说是少将衔。当晚,由我于某宾馆“满江红”包厢设宴款待,在坐的除好友潘某外,还有“谭主任”的几个随从部下。宾主闲谈甚欢,酒助诗兴,老枭次岳飞满江红词韵填词一阕:

邂逅邕江,携手处,风高雾歇。剖肝胆,忧天骂鬼,涛雄火烈!捧日同瞻新世纪,乘潮曾啸天涯月。好男儿,家国压双眉,情何切!  百年耻,未尽雪;鸿鹄志,难磨灭。冷双睛睥睨,玉阶肥缺。协力早圆中兴梦,驱贫岂惜精忠血!笑举杯,虔敬祝明朝,歌一阕。

第二天上午,“谭主任”撇开随从,独自驾临寒舍畅谈。午餐时,我请了军区朋友作陪。谈及贫困问题,“谭主任”介绍了不少情况,如:革命老区为新中国的成立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有着光荣的过去。但是,在列入国家“八个扶贫攻坚计划”的592个县(市)中属于老区的贫困县达到273个,占46%。“谭主任”告诉我,“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隶属于全国人大,是根据张爱萍、徐光友、贺光华、杜义德、彭冲、于若木、陈慕华、彭佩云、宋文忠、刘晋及xxx等老同志的提议,根据中央领导的批示,于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在人民大会堂宣告成立的。

为了消除老少边穷地区的贫困,我国政府采取了多种措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不可讳言,形势依然十分严峻!扶贫工作仍然任重道远。我国的贫困地区往往拥有比较丰富的自然资源,为什么资源丰富的地方反而会陷入贫困呢?在改善穷人的福利中,决定性的要素不是空间能源和的耕地,而是人的质量的改进。“谭主任”提出了文化扶贫的概念。

下午继续在书房长谈。“谭主任”表示既将成立“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文化艺术局”,热情邀我负责筹建并出任局长之职。他悄悄告诉我:潘某很希望得到此职,其兄某部长也出面说项,但他尚在考虑之中,认为潘某不太适合。今一见如故,发现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很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拒绝了。一是与潘某素所交好,岂能夺其所好?二则公司正上个项目,分身无术。但我感激之至,听说他正筹建浙江办事处,即奉上钥匙,将杭州一套跃层房子供办公用,以略表感谢之情和对扶贫工作的支持。

“谭主任”回京后寄过两次共三幅老同志的书法给我。一个月后又来电话要我务必赴京一次,说有要事相商并有重要人物要见我。这次大概是要旧事重提吧,商诸老妻,先去看看再说。就答应了,邀潘某结伴同行,他也答应了。后因有重要会议,让我先行。

到了北京,“谭主任”安排我入住一家宾馆,说办公场所正在搬迁和装修。同住的还有“扶贫企业西南局”的正副局长等,略为接触交谈之后,感觉这些人谈吐猥琐,不象正大之士,倒象二三流的小商人或拉广告的小报记者,内心颇为鄙厌。

“谭主任”确是要我出面筹建“中老委文化艺术局”。我说先不急,等潘某来了再说。闲着无事,拜访了几个友人。有同社诗友某上将,当时供职于全国人大。“家访”时,“谭主任”也陪着一道去了,闲聊了一个多小时,“谭主任”一口一个老首长地叫着,介绍自己原先在某军区任职,中扶委是在许多老同志老首长支持下成立的,名下资产已达五十多亿云云。

两天后,前辈诗友电话告知:将军名单中查无此人,全国人大各委员会下面也查无此组织。谈及别的则含糊以应,只说北京情况复杂,有的事他也搞不太清楚,总之要我一切慎重。

我愤愤然对“谭主任”提出质疑,他哈哈大笑:为了工作方便,改名了;因故没有正式授衔,但享受将军待遇(据了解,这种情况军中确有);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是有中央领导的批示和中国国际经济合作促进会的批复的,是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在人民大会堂宣告成立的,岂能有假?不过原定挂靠全国人大财经委下面的,有中央领导建议挂在全国侨联为好,最近正在协调。社团组织挂靠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台硬不硬、牌子亮不亮,大伙儿干不干实事,老首长(指那位前辈诗友)哪能事事都了如指掌?

他说得气势如虹,倒显得我疑神疑鬼少见多怪,怪他为何不早告诉我中老委属社团组织。他解释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说过不属国务院系统嘛。而中老委牌子亮、后台硬、背景深,是国家级社团,又是“通天的”。

一番话,多少打消了我的疑虑。他请我到他家去,取出筹建批准文件、中老委成立时他的讲话、他与老同志老首长们的合影以及一大批题词给我看。如谭友林同志:“壮丽山河迎五十,风流人物数今朝”;路奎同志:“贯彻党的扶贫政策,开拓扶贫工作新领域”;邹喻同志:“发扬老区光荣传统,增强老区造血功能”;柯刚同志:“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曾克同志:“我们老同志心系老区人民,全力支持扶贫工作”;陆师义同志:“要团结才能搞好扶贫工作”;王定国同志:“艰苦奋斗搞好扶贫工作”…。

同时,带我约见或拜访了一些不算小的“人物”,其中一位是国务院扶贫办的顾问,同时也兼着“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顾问。他表示,找个机会带我去见xxx,弄个全国政协委员,易如反掌,“一句话的事”。一切一切,不由得人不信。

过了几天,潘某来电说不到北京来了。我电告情况,他敦促我接过此职。于是我答应谭主任可以先挂个名但暂不上任。他答应了,交给我委任书及一本“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文化艺术局主任”的工作证,说济南某文化公司有一批颇有价值的书画有捐献给中老委的打算但没最后定夺。希望我以局长名义去动员他们捐献。

陪同他到了济南,有济南军区、市政府等谭主任的朋友们接待。某文化公司负责人来了,只谈“中老委”别的方面的合作事项却没有捐画意向。然后与谭主任一起到了杭州,由“浙江局”接待。

经过这一路同行和了解,我大致肯定,此人对我虽好,却不够实在,未必真能为扶贫工作“干实事”。他自己也打哈哈:中国的扶贫工作,江泽民都没办法,我一个离休老头又能怎样?他甚至希望我锻炼一阵子就接过主任的担子,他则到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比如桂林买一套房子终老就行了。

无论如何,“此处”皆非老枭可留之地。我表示理解并感谢他的器重。也坦率谈了我的观感:他手下那些“干部”们,我见过的大多不地道,迟早要出乱子的,当主任的一定得好好把关才行。我是不可能与那些人搞在一起的,主任也不可能为了我全部撤换他们,重新培训一批干部吧。

“谭主任”表示,位置给我留着,给两个月考虑,如果确不能到北京正式履职,还可以挂“副主任”或“顾问”虚职,协助做些工作。比如有本系统干部到广西,我出面接待及在某些方面协助一下之类。我表示可以考虑。

在杭州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了南宁。征求了在自治区政府扶贫办任副主任的友人的意见,他非常希望我答应下来,说实的虚的都是不错的。但我和老妻分析:“潘主任”确是真诚看中了我广泛的交际、良好的声誉及才干等,希望利用我干点实事或虚事的。既然不干,就该干脆利落,一刀两断,何必挂个虚名,以后还要费时费心再接待他们呢。过了几天便去电坚辞局长之职,名誉副主任也坚决不挂。从此再无联络。有《感事七首》记当时心情曰:

感事七首(选三)
       一
不甘独善寂无闻,要向明时效此诚。
血热欲兴天下利,天寒独葆腹中春。
       二
包厢醉罢舞歌欢,说及扶贫共叹难。
一饭千金难下箸,老区处处尚饥寒!
       七
偶然乘兴踏京尘,假面丛中独显真。
世垢难除当自洁,翩然还我自由身。

这组诗作及前言写于2000.5.31,已在多家诗词刊发表,并收入该年年底出版的《逍遥山庄诗稿》(卷四)。萧永义老有《读萧瑶〈感事七首〉》发在《野草》上:不见萧瑶久,传书感七重。大悲还大愤,忧国复忧农。泪堕诗成串,星沉酒已空。山庄归去好,五柳郁葱葱。

说实在的,既使看了中扶委被“依法取缔”的消息,我仍不相信这是个“非法社团组织”,更不相信“谭主任”本人会有什么大问题。瞧,前不久他(它)还在神圣的中国人民大会堂和北京人民大会堂招摇呢。据《北京晚报》报道:

6月29日上午,由庄希泉基金会、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中国黄河文化经济开发研究会、广东省东莞市宝建纸业有限公司联合主办,由中国人生科学学会爱心服务委员会、中国企业文化促进会传统文化委员会和北京大众传播咨询公司联合承办的“跨世纪革命老同志联谊会暨《中国申奥龙》隆重捐赠仪式”,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又据《中国乡镇企业报》报道:本报讯(记者张永江)4月29日,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贫困地区文物保护经济开发扶贫工作委员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会议,确定了新时期的工作任务。…据了解,为了更广泛地筹集资金,支持农民事业的发展,中国老区扶贫工作委员会已批准农民艺术团成立“中国农民发展基金会筹备委员会”的申请。

既使是“非法”的,也有强硬的后台,只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终于被“依法取缔”了。我想,很可能是那些獐头鼠目别有居心的随从和分布各地的“干部”们害了“谭主任”,是“谭主任”的大大咧咧夸夸其谈害了他自己。他说他心里有数,自信“镇得住”,看来终于没能“镇住”。他应该是个不坏的人,但不是一个胜任得了复杂的管理工作的领导。无论如何,既使是想利用也罢,“谭主任”对我是真不错,若非中扶委已被取缔,老枭是绝不能公开此事的。但愿他平安无事。唉。东海一枭2002、12、17(旧作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