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警：有话好好说

网江湖上无礼之言、无礼之人触目皆是。无理无耻之人不用讲了，一些言之有理的文章和品德不坏的人物，也往往无礼貌、不文明。

这方面东海是有愧的。以前往往不拘小节，重理却不重礼，对人语言无礼面目可憎，却自以为英雄，同时对某些骂人骂得巧妙、辱人辱得高明者还挺欣赏，并且为“无礼之言、污秽之言”辩，形成了“自己的理论”，导向错误，影响恶劣，值得深刻反省。

如拙文《东海之骂》中说：“东海之骂还是一种善巧方便，一种特殊的启蒙方式。某些时候，真理是骂出来的，圣贤是骂出来的，道，是骂出来的。”

这话没错却有偏。骂，善巧方便和特殊的启蒙方式，就属“权道”，某些时候迫不得已偶一为之，可，作为家法常道则不可，一味污言秽语“旦旦而骂之”则不可。在正常情况下，真理不是骂出来的，圣贤不是骂出来的，道，不是骂出来的。兹自我反驳一下。（谨将拙文《东海之骂》附后供批判用。）

对污秽无礼之言粗暴无礼之人，以前视若无睹，近来忽然特别敏感轻蔑起来，也厌恶起自己过去口舌的轻薄。我想，作为儒者，倒也不是必须“语言洁癖”，不是绝对不能骂，这是这个“权”不能常用和乱用，绝大多数时候，应该彬彬有礼、温良恭俭让，应该有话好好说。特此自警。2009-10-25东海老人

附东海旧作《东海之骂》：
一
有东海之友善意提醒：
儒家重礼。这个礼不仅指礼貌但也包括礼貌。你经常骂人，甚至污言秽语，不说对不对，至少不礼貌，未免有点不儒家。你似乎对文章传世很自信，难道骂人文章也能成为经典？
东海老人答曰：“对不对”关涉“道理”，至关重要，比礼貌不知重要多少倍。只有凡夫俗汉小市民，才把表面礼貌看得至高无上。东海之骂，如理如实，绝不乱骂，绝无瞎骂（对于真人善人美人，绝不敢、不忍骂！）；东海之骂，大仁大义，发自更高的道德标准，超逾一般的礼貌要求，表面上看似乎不礼貌，其实不违礼。世俗的、小市民式的礼貌，岂为东海设哉。
二
大人骂小人、真人骂伪人、善人骂恶人、文化人骂专制强权，理所当然，也“礼”所当然。小人伪人恶人特权阶级没有资格骂，大人真人善人文化人有资格，东海有资格。三国祢衡骂曹知道么：

衡当面脱下旧破衣服，裸体而立，浑身尽露。坐客皆掩面。衡乃徐徐着裤，颜色不变。操叱曰："庙堂之上，何太无礼？"衡曰："欺君罔上乃谓无礼。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耳！"操曰："汝为清白，谁为污浊？"衡曰："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欲成王霸之业，而如此轻人耶？
瞧瞧，一个小小的名士文人，都骂得如此理直气壮，况东海之骂乎？东海之骂，乃代良知立言、代圣佛开口，字字句句皆从般若心、良知心中流出，能不神彩飞扬、气壮千秋乎？
东海之骂，是恨社会不平、制度不良、道德不升，是恨铁不成钢、恨人不争气。把东海的大仁大爱大启蒙视为“骂”，乃凡夫俗汉之见。有诗为证：
东海无情大有情，恶棒凶言来度人。贪于思想酣于梦，骂是慈悲打是亲。
狮声棒喝又何妨，一骂雄威动十方。礼貌岂为东海设？仁旗要借恶声扬！
三
说什么污言秽语，更是胡说九道。中国文字字字珠玑句句珍宝，哪有什么污秽？多少古今中外名著包括红楼梦，何尝没有粗话俗字？看见枭文污言秽语，是读者眼浊耳浊身浊腹浊心浊。自己狗矢，看人都象狗矢，自己下流，看什么都下流。

例如，很多人见到一个“逼”字，便联想到生殖器和生殖行为，又以为生殖器龌龊、生殖行为下流。殊不知“逼”乃“众妙之门”、圣洁之物，乃天道本体在人身上最神奇的显示，而生殖行为则是良知本性最美妙的作用。列祖列宗与先贤先烈，孔孟释老及芸芸众生，谁不是从“逼”里钻出来的？“逼”不龌龊，龌龊的是视“逼”为龌龊之物的傻逼，是假斯文伪清高的装逼犯！
东海之骂还是一种善巧方便，一种特殊的启蒙方式。某些时候，真理是骂出来的，圣贤是骂出来的，道，是骂出来的。
昔石霜禅师参汾阳昭禅师，经二年，每见昭必诟骂，及有所训，皆流鄙俗事，一夕诉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尘劳念，岁月飘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语未卒，昭公熟视骂曰：“是恶知识，敢裨贩我”，怒举杖逐之，霜拟伸救，昭公掩其口，霜逐大悟。后来黄龙禅师参石霜，霜诟骂不已，龙曰：“骂岂慈悲法施耶”，霜曰：“汝作骂会耶”，师于言下大悟。
东海骂声中捧出的是宇宙之至妙大道、人生之最高真谛，是希望越来越多的人象我一样彰明本性，享受良知这一内在的盛宴。只有污秽粗俗的小市民，才会把关注的眼光放在文字的表面，将东海之骂“作骂会”、作污秽粗俗会。
如果有慧眼、是“法器”，自然会发现东海之骂里有真修养、大学问、深哲理、妙艺术，自然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甚至被我骂得觉悟过来而感激涕零。
四
这个时代，学绝道丧，绝大多数人愚昧不堪，根本不值得我骂，能挨东海一骂，是我的慈悲，也是他们福气和缘份。这些人与我必有前缘，也必续后缘。我不奢望有多少直接挨骂者今生今世能够被我骂醒，但我相信天下后世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读我骂文而渐渐醒来，同时为那些挨骂者种下了未来世的觉醒之因—-
因东海一骂，一些人下期和后续的生命中将会心光大灿，成为坚定的良知信仰者，有的人还会成为儒门中的大人物、大护法，成为“后续东海”的亲友乃至眷属。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假恶丑，东海之骂就不会停息，以骂醒芸芸梦中众生，骂出一个个良知佛。在发现更加适宜人类生活的星球之前，儒者的良知国、佛国就在地球上，致得良知、识得仁性者就是良知佛。从自己做起、以身作则将世人的良知普遍唤醒，从中国开始、把人世间建设成为良知世界、良知佛国、人间净土—-大同理想的最高境界，此乃东海的最高追求，也是东海派世世代代的理想和伟业。
大良知学是自度度人的最佳法门，良知信仰是成就良知佛、通往良知国的必经之路，所以，东海论道文章必将成为儒门最高经典。2009-1-19东海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