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两千年,一飞九万里

孟子说:以善服人,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孟子-离娄》)
以善服人与以善养人有何区别?以善服人虽“以善”,但带有强制之意,运用权威力量来强人为善;以善养人则是真心诚意地关爱民众,让天下人心悦诚服。

儒家亲亲仁民爱物,以善养人属于“仁民”的范畴。养,要通过仁政来养,仁,要通过善政、仁政即道德之政治来体现。用董仲舒的话说:“善者,王教之化也”
儒家重教化,董仲舒曰:“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儒家教化包括文化和政治两大层面,侧重点不同而又相通相辅,其内容都包含在儒家“六经”之中,董仲舒说:

“君子知在位者之不能以恶服人也,是故简六艺以赡养之。《诗》《书》序其志;《礼》《乐》纯其美;《易》《春秋》明其知;六学皆大,而各有所长。《诗》道志,故长于质;《礼》制节,放长于文;《乐》咏德,故长于风;《书》著功,故长于事;《易》本天地,故长于数;《春秋》正是非,故长于治人。能兼得其所长,而不能偏举其详也。”

诗教、书教、礼教、乐教、易教、春秋教各有所长,儒家之善、之教化应“兼得其所长”。用现代观点来说,把优秀的文学艺术、优良的文化政治传统、优异适宜的典章制度、优美高雅的音乐、掌握天地万物变化和自然规律的科学、赏善罚恶的法律刑政等等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才叫“简六艺以赡养之”,这才叫“王教之化”,这才叫以善养人。


其实,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对于“在位者”来说,一味要求以善养人是不切实际的。只要做到不以恶服人,就不错了。以善服人的做法,境界虽非最高,但也值得肯定,也能在相当程度服人。而且,在一些历史性的关键时刻,利用权威力量来推行良制良法,大有必要。

令人悲哀的是,久久以来,我们的政治出了大问题,早已突破儒家道德底线。别说以善养人,以善服人亦不多见,而以恶服人早已成了“在位者”之恶习,成了政治之惯性。

拉长眼光看,自尧舜以来,我们的政治整体上是在不断倒退、越来越严重地背离儒家道统,尽管汉唐宋等有所回归,终究有限。几千年来,一切都在发展,都在与时俱进,唯独政治领域例外。在这个领域,历史绕了一个几千年的大弯子啊。

从原始时代的天下为公到禹以后的天下为家,从贵族共治(相当于共和制)的家天下到秦始皇开始的一人独大的家天下,从以儒家学说为主要指导思想的家天下到以马列主义为意识形态的党天下,与时俱退的辙迹颇为明显。


几千年来的政治和文化,仿佛去年以来的股市。秦始皇以前,从西周到春秋到战国一直在跌,但跌幅不是太大,秦始皇时上证指数飞流直下三千尺,从6千多点跌到2千多点。汉唐宋等王朝属于几个主要上升时期,但也不过在3千点左右徘徊而已,且随之而来是一次又一次持久的调整和动荡。

宋崖山重挫之后,偶有反弹,幅度极小,时间极短。以为满清时已至谷底了吧,很多人长吁了口气,清末入市抄底,谁知不久又来一次马列主义跳水。文革才真的抵达了历史最低点。

经过两千多年持续不断的深度调整,经过文革浩劫的筑底,中华文化和政治迎来了新一轮空前的上涨行情,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修复所有历史缺口,重新回归公天下的大道,本不在话下,赶超西方亦为时不远矣。

凡有志于发大才、做大事、成大名、作大人者,现在正是入市好时候。不论建政治之仓、文化之仓,只要满仓,都必将在未来百年里赚个盆满钵满:不论为政治家为文化人,都是大而又大的!2009-8-13东海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