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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薛娜在一家门口的‘星巴客’ 咖啡店里,于大寨特意早到了10分钟,心里揣测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把着公司的钱做威胁。至少不算是个太聪明的女人吧。于大寨是这么认为的。他一直比较怀疑江平的审美观,男人放着家里的老婆在外面彩旗飘飘,要的就是能给自己带来轻松,瞬间愉悦自己身体和灵魂的那么一面旗子。谁也不会没事儿给自己找一堆麻烦,老婆麻烦些那也就没办法了,这情人一麻烦,男人考虑的就是怎么才能象鱼一样滑走。他不清楚江平跟薛娜打到了第几垒。或者说他们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却还没有来得及破罐破摔闹分手。

晚了个5分钟,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从面相上看,颧骨高出,额头光亮,是个有个性但不太好惹的女人。身材自然没的话讲。穿了件低胸V领的上衣,乳沟浅现的,看得大寨直惹火。她径直来到大寨的桌子边上,“于大寨吗?”

大寨站起来点点头,本准备伸出手跟她握一握,却不想薛娜根本没有理会,看都没再看他,就一低身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伸手向服务员叫了杯冰咖啡。自我介绍都没有,直视着于大寨,“你找我什么事?”

于大寨有些不痛快,这女人也太嚣张,太自以为是了一些。真不知道江平是怎么看上她的,馒头虽大,也会噎死人的。
“是这样,我刚接手平威公司,我不太清楚你跟江平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感兴趣。但是,你作为我公司的一名员工。那我就不得不关心一下了。我只希望,如果你还打算留在平威,那就需要遵守平威的规章制度。至少应该来上班吧。第二,如果你不愿意上班,我可以允许你的辞职,但不希望你把平威当成你自家的保险柜一样,缺了钱,就来取一下。”

薛娜冷冷地看了于大寨一眼,轻蔑一笑,“钱?你倒是具有当商人的基本素质了嘛。你以为平威就是江平一个人打下的江山吗?老毕,我,哪一个没有给他出过力,流过血,甚至掉过泪?平威最困顿的时候,你在干嘛?平威凭借我的关系要到第一单大客户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告诉你,没有我,平威现在的客户群能损失60%。”

“你在威胁我?!”

“不是,我在保护我自己!” 薛娜整个人激动起来,大寨突然看到她眼中闪烁的一丝亮光,似乎是她的泪水。他的心念一动,不再说话。薛娜也很快从那种激昂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她手中转动着那根塑料吸管儿,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你也许无法理解吧。” 薛娜缓缓地说,“平威是一个象征,人总是在心底不自觉地把自己生活中的物件打上一个标志和象征,这样在将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一份东西和一份记忆联系在一起的。在我心里,平威就是我和江平的象征,它只属于我们两个,不属于任何人。他现在不在了,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一个外人进来。本该是我,本该是我接手这个公司啊,但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说话都跟放屁似的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这个公司成了江夫人的,因为她才是江平合法的正当的结发的老婆。。。。” 谈话进行到现在,已经从开始的自卫反击战变成了深宫怨妇般地倾诉会。于大寨不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女人这个时候更需要一个听众。而且,薛娜这个样子反而让他觉得事情或许会好解决一些,女人就是女人,在情上面女人永远是感性而柔软的。他不怕女人至情至性地唠叨。他就怕女人无情无义的不要脸。如果薛娜真是那样,那事情才会不好办。

“你觉得我可能吗?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个女人带走我跟江平的一切?”

“这有错吗?你是个聪明人,你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应该就知道的。”

“聪明人,糊涂心,我知道的,甚至也准备好了不需要一切,就只要他能爱我,我也能爱他,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你知道,人的感情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谁都可以把自己弄成一又高又大,为了感情牺牲一切的情圣。事情来了,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自己当初所说的,能够真正的承受呢?江平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很快乐,快乐的我真的以为我就是他的老婆,他也只有我一个女人。但是,现在,他死了,他的葬礼只有他那个名正言顺的老婆可以正大光明的流泪,悲伤,为他送行,博得全世界人的同情!而我呢?这世界能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能对着照片把自己喝醉,呕吐,再吐,再喝,喝得不再知道自己生死,甚至不再知道自己痛楚才算?而所有的财产,包括我和江平辛苦努力出来的江山都要被拱手送给那份名正言顺?我留下了什么?一颗破碎的心?我又算什么?一个被万人唾弃,永远没有抬头之日的第三者?” 薛娜的脸上泪线横布,声音到最后不可抑制的高亢起来。引得过往男女直看他们,估计心里盘算这又是哪个倒霉的男人没摆平妻妾关系呢。大寨有点窘迫,但又不好打扰薛娜的情绪。

“薛娜,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算年轻,耽误的也并不多。就算你把平威全部得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你真舍不得平威,你不妨把那边的工作交待一下,正式过来。我让你当副总。正正当当地在平威做开,江平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薛娜把头埋在手里,沉思半天,随后慢慢抬起头,看着于大寨,“你是江平的密友?”

大寨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江平他。。。。他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痛苦?”

大寨咬了咬嘴唇,他不想不说,却又不想多说,现在能让这个女人心软,不狮子大开口的似乎只有用江平的惨死来打动她,当然,前提是她对江平还是有那一份情的,从现在的表现上看,他们还是有一些感情基础。“是,他是动脉被割,血流干了才死的。”

薛娜手捂在嘴上,泣不成声。大寨让她哭个痛快,只是不停地伸手给她运餐巾纸。哭了有10多分钟,薛娜擦干眼泪。整了整头发,坐正身子,对于大寨说,“好吧,于总,谢谢你今天让我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平威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谁也不会自讨苦吃把好不容易拔出去的刺再插回身上。我可以离开公司,但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

“你说。”

“当时江平给我买了个车子,算公司财产,但实际上是我开着的,他太怕他老婆,为这个,当时股票都没有转给我一些,所以也就想出了这个招数。现在这辆车,我要留下。”

“没问题。” 大寨点点头。

“另外,除了我手上现有的一些单据你给我报销后。我还要100万,算是你对我的遣散费吧。从此我们两清,至于原先我带过去的客户,我不会带走,但以后,我也不会带什么新客户给你们,但也绝不会再取平威一分钱。”

“100万?” 大寨还是止不住有些吃惊,100万毕竟不是小数目。

“你不用急于答复我,可以考虑,我的那些客户能给你们创造的可远不止100万。好了,我要先走了,还有点儿事情,谢谢你的咖啡。” 薛娜站起身离开了。

于大寨看着薛娜远去的背影,才缓缓起来,步出店门。听了这么一段故事,感觉还是蛮压抑的。听着别人的故事,看着别人的眼泪,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江平是男人,自己也是。这个故事里谁是赢家?感情的事情是互相的,当本该是两个人的故事演变成了三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输家。薛娜到底是女人,外强中干,一样在爱情的迷魂药里分辨不了是非,找不到南北。于清虽然管得比较紧,但毕竟天高皇帝远,凭着交接公司的时候,大寨对于清的了解,江平想要瞒住于清转些钱出去不是难事。恐怕是江平有意留着一手而利用了一把薛娜的关系吧。江平势利吗?他很现实!这个世界上是个男人,人人都会有胆子偷情,有胆子包二奶,所谓没贼胆的,不过是没土壤。但是,这世界上有胆子离婚的男人毕竟不多。男人不傻,放着跟自己十几甚至几十年的老婆孩子,终生的积蓄不要,让一切归零,从头开始?除非你是天上下来的七仙女。但男人都很清楚,在他心里,一个女人是七仙女的时间超不过一年。天下所有的誓言在初始阶段都是真的,只是时间维持的就象男人勃起一样那么短。这个世界上的誓言也象是勃起次数一样频繁了。这100万,不知是否还可以有周转的余地,只能再看今后和薛娜的沟通,否则60%的客户啊,要突然被带走,平威还不立刻得散了架?现在当务之急是再开发一些新的客户。。。。。。

中午时分,谢东庭微笑地坐在电脑屏幕边上,看着杜琳再次下线的身影。每天中午,他会抽半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上MSN跟杜琳闲聊片刻。他会避开敏感的话题,找一些轻松的事情说一说,逗得杜琳在那边开心大笑。现在,他没有必要再那么咄咄逼人。但是再忙,中午这半小时,他一定不会放弃。他要培养杜琳的一个习惯。他知道很多时候人会被一种习惯所驱使和引诱。在一开始都是一种习惯,当这种习惯在某一日突然失去或者打破时,人,才会知道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下中了毒。谢东庭现在,就是要让杜琳中上一种习惯的毒。他要慢慢让她习惯他,让她对他上一种慢性的毒瘾。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耐心。十多年的时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么几个月吗?

秘书小左敲门进来,“谢总,唐山附近一家公司最近招标上了一个大的工程项目,项目里有很多产品啊,其中也有电子白板的需求。销售部丁建说他们打电话咨询我们做不做?”

“唐山地区?哪家公司的项目?”

“唐鸿工程系统公司。”

“噢,唐鸿啊,唐山附近已经交给二级代理商们去做了。你让他们查查二级代理商名单吧,做那里的有三家呢。” 这个唐鸿,谢东庭记忆深刻。不为别的,唐鸿那家的老板唐余,外号‘糖醋鱼’ , 除了女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很早的时候,自己跟他们做过几单生意,天天洗脚桑拿的陪着他们,差点儿没把谢东庭搞得肾虚,现在一想起还腰间酸软呢。

小左点点头要出去,东庭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你等等!”

说着,迅速从电脑里调出代理商档案,翻出了于大寨的平威,唰唰在纸上抄下电话地址,一扯,递给小左。

“把这个给丁建,让他跟唐鸿的说,跟这家做就行。”

看着小左出去,谢东庭一把靠在椅子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转了一圈,嘴角得意的笑着,大寨,商场水深,不花女人,放点精血,你还想做成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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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三五折腾三次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