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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接孩子回到家里,婆婆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老人家来了以后,杜琳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杜琳跟婆婆相处的还算和谐,说和谐,不过是没有什么争吵罢了,杜琳算是一个随意的人,对很多事情的控制欲自然也就没那么疯狂。她喜欢简单,能不操心就吃闲饭最好,吃什么无所谓,只要能添饱肚子,猪食都无所谓。无欲无求自然也能和平共处。但婆婆说话有些口音,又是农村来的,除了说些阳阳的事情,婆媳俩也没有别的话了。吃过饭,辅导孩子写字,算术,然后练琴,很快也就该睡觉了。美国的生活永远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如WHILE程序一样走循环,那终止的条件就是死亡。给儿子洗了澡,讲了故事,放上儿歌CD。杜琳就开始坐在电脑旁边疯狂地应付着各式各样的账单,还有一些股票,BOND(债券)之类的投资。也邪了门儿了,没花什么钱,怎么好象天天有账单儿要付?唉,人真是个花钱机器,以后就是上个厕所解个大手都得琢磨琢磨,这又拉出去了多少银子。婆婆习惯早睡。偌大的一个房子就剩杜琳一个还张着眼儿,喘着气儿,更重要的是还有着思想的动物。思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胡思乱想。杜琳本来就是一个害怕黑夜的人,她害怕那种孤独,这会让她的脑子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把自己吞噬。杜琳臆想过自己将来的种种死法,总是有一种潜意识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自杀,而且是脑死亡的自杀。大寨这些日子的电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自己打过去,他不是在见客户就是在路上奔波,匆匆数语就会挂断。她知道他忙,但她真的很想跟他说说话。在班上说的是鬼子话。下了班听婆婆说着方言。周末,周围的中国朋友都有着自己不愿意被外人打扰的封闭家庭,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可以见到同胞。杜琳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语言功能会完全蜕化,而寂寞的思想会象一种巨大有毒性的毒草,疯狂的在脑子里蔓延,破坏掉她所有的情感和理智,让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疯子。这种寂寞感折磨着她。她想起了东庭白天的电话。很自然地连上了MSN,她不习惯跟陌生人聊天儿,那会让她不知道讲什么,所以她的MSN上都是老朋友,老同学。一个窗口弹出来,是系统设置的,问她有个人加了她MSN,是否接受?是东庭。她象受魔驱使一样点了OK按钮。

还没看到主界面,谢东庭立刻发过来一个笑脸符号。

“你好,小琳,你那边很晚了吧,不去睡觉?”

“啊,还好,也就11点多,刚干完一些事情。” 杜琳尽量想装做不刻意的那种感觉。

“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来?”

“也许会吧,先看看大寨做得怎么样。好歹还能有一份退路。”

“退路?小琳,你还是那么天真,一点儿没变。”

“你还是那么自负,也一点儿没变。”

“自负吗?失去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杜琳心里一跳,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小琳?怎么了?你在吗?” 半天没见回答,谢东庭在那边问。

“。。。。。。。。”

“对不起,小琳,我不想冒犯你,我们换个话题吧。徐阳前些日子从加拿大回来了。。。” 徐阳是杜琳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太功利和势力,大家平时并不喜欢。但她跟谢东庭关系还算不错。东庭很有女人缘的,就算杜琳后来跟他分道扬镳。他跟自己同宿舍那些个姐妹还偶尔有着联系。甚至联系的比她都要多。

“噢?”

“呵呵,我跟一个客户在饭馆吃饭的时候看见她的,侉着一人高马大一大洋马。我就奇怪呢,当时出国前,她请我吃过饭,旁边明明是一比她矮半个头的日本侏儒男,也听说去了日本,怎么一转脸从加拿大又搞一西部种马?”

“哈哈!”杜琳大笑。东庭还是那样,嘴刻薄又损,但听上去总那么痛快解气。

“她问我好,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吊着脖子跟LG接吻搞的,那脖子总歪着,眼儿还一甩一甩。我就看不管那骚样儿,就损她,‘哟?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换专业了?现在做基因改良工作了?’ ”

“哈,东庭,你损不损啊,你这么招惹徐阳,她一急,可是能把你拆成零件儿的主儿。”

“哪儿啊,人家现在正沉浸在新婚幸福里呢,怎么会在意我那些话。赶紧给我引见她新老公。我也赶紧见鬼说鬼话,叽哩呱啦拽点儿洋文过去,人家总是点头笑而不语,我想,这他妈风度涵养也太好了。于是问他干什么工作的,他笑而不语,再问,还是笑而不语,把俺都笑毛了。这徐阳才不好意思了,告诉我他LG小时候发烧,把耳朵烧坏了,听力不大好,要大声问才能听清楚。我KAO,我当时就没话了,你说这好不容易骑回西洋马,还整了一残疾的。。。。。”

杜琳在这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东庭,你就缺德吧,你这张嘴啊,哈哈,你那里不早了吧?该吃午饭了吧?”

“嗯,是的,你也快去睡吧。”

“嗯。。。” 杜琳迟疑了一下,“东庭,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其实。。。就这样挺好的。”

东庭陷在大皮椅子里看着这句话,她了解女人,从这句话里他似乎嗅到了对面那个女人寂寞孤独的灵魂,杜琳最外那一层坚固的防线,已经象浸了醋的鱼骨,在慢慢柔软下去。他笑笑,直起身子,敲下键盘,“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一直开心,去睡吧。我也该去吃午饭了。88”

半天,杜琳还在线上。

“你怎么不下?” 杜琳抢在东庭前发过来一句话。

“老规矩,你先下,我等你。。。。”

杜琳的眼睛有点儿潮湿,匆匆退下了MSN,昏暗中,她有些自责幸福又心酸的复杂心绪。只是聊聊天而已,自己心底邪恶力量的那一派在开脱着自己,睡觉吧,什么也不要想。。。。。。

于大寨这边听老毕挤眉弄眼,表情怪异地跟他说了那么一句话,有些蒙头,“怎么惹不起?难不成是什么第一夫人,第一女儿的角色?进这么一小公司的人物能重要到哪儿去。”

“唉,于总,您可真有些不谙风月啊,这个薛娜跟江总生前关系不一般。。。。”

“你是说是江总包的二奶?”

“我可不敢这么说,就是这个意思吧。江夫人平时管教严格,公司的大帐小出,江夫人以前到一个季度都是要插手查一下的。把薛娜安排进公司也是江总迫不得已想出的法子,但又不能是秘书这类的职位,太扎眼,所以给她安了个销售代表的位子。有名无实,薛娜一天都没来上过班。但搞销售的,报销也可以多不是。就这么,通过报销,工资,奖金什么的,可以长期把钱划到薛娜帐下,还能逃过江夫人的法眼。”

“可是现在,江平已经去世了,她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这个江平,这辈子过得虽然丰富多采,但也够乱七八糟了。于大寨皱了皱眉。

“你想一个女人,耽误青春的,图你人没图到,图你钱也没图够多少,她能善罢甘休吗?她找来过,当时就坐在地上哭了。哭完告诉我每月工资和报销一样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您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别的公司做销售区域经理,手上有大量的客源,当时跟我们江总好上了,引了很多客户过来。这要一翻脸,公司损失可不小啊。。。。”

大寨不说话了,心里却在想,这个江平,我将来死了要是跟你阴间相见,你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我,我在这世界上不光给你擦事业的屁股,还得忙不迭地给你擦女人的屁股,先是肖亦飞,现在又跑出一个薛娜。我看你亲娘老子对你都没这么好了。叹了口气,于大寨抬头对老毕说,“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吧,跟她约个时间,我单独请她喝个咖啡。我们聊一聊吧,告诉她,我是江平的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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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三五折腾三次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