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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寨打定主意,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这条路既然上了,不到粉身碎骨,可能也是下不来的,就算自己想下,到时候一公司的弟兄怎么办?不象自己孤家寡人,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当然,自己对回国创业这件事情也充满了激情和梦想。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情结,只是大多人还停留在梦想阶段,如果不是这次被逼无奈又恰好江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自己说不准也就是发个梦,然后得过且过了。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总感觉自己象发死人财一样。踩着江平的肩膀登高望远。不过,如果自己不去,江平的公司也没准就雨打风吹去了,这么一想,自己还算是帮了江平一下子,那小子地下有知,也该暝目了。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多多少少总是有些迷信的思想。大寨和杜琳就接手公司一事跟于清谈了一天,最后达成协议,公司的法人和总经理的职位都转让给于大寨。大寨跟杜琳已经商量,运出点儿钱放到公司的股份里,接受于清那转让的30%。接着跟于清划分了大寨在公司的职权,以及于清的角色。于清基本上就当了个持股的大股东,不想参与任何事情,“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不都是那一捧灰。死后给亲人留下?” 于清苦笑,“我只要他的人,留的钱我能花多少?” 所有一切都安排好,并且写了个书面的东西,两家人准备几天内就找个律师把所有法律上该做的接管手续全都办了。

剩下于大寨就回了原先的那个犹太公司里,递了辞职信,老板连客气的挽留都没有,只是淡淡一笑祝他前程似锦。大寨清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和EMAIL信箱,发现很早的时候肖亦飞刚到国内给自己发的一个平安邮件。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在国内怎么样了。他顺手回了她一封,告诉她自己也辞了职,可能会回国发展。本来写了一段江平出事的悲惨故事,后来想想又把那部分给删了。只说如果回去,也许有机会见个面。同时把自己的私人邮箱地址给了她,让她以后发信就用这个私人的地址就好。一切都搞定,该交接的都交接好,说是交接,其实自己手里的活儿早就被那帮孙子一点儿一点儿移出去了,肉都没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当然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该走了,离开的时候却又真的很感慨,从来美国毕业后找工作就没有换过了。连杜琳都说一个公司做时间久了会变LOSER,现在好了,自己真的象一个LOSER似的卷着铺盖离开了。今后的日子充满了未知挑战和刺激,做为一个男人,活在世界上总是为了一种责任和使命而活,责任是保护好妻儿,使命就是干一番事业,只是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事业会赢了全世界,还是输光自己。。。。。。

平威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大寨既然接手这摊事,这个公司现在就是自己的一切了。大寨不敢耽误,想赶紧先过去,还有一些少量手续上没处理完的事情,大寨叫杜琳帮着应对一下。并且电话通知了老娘,老娘是绿卡,每年都会有段时间过来住的,没有什么签证的麻烦。所以马不停蹄的他们就给大寨的娘订了张来美的机票。由于匆忙,就近日子的机票不好找,只能在大寨回国后一个月才能过来了。

杜琳这些日子情绪一直比较低落。跟大寨这么多年,除了当时大寨先来美国分开的那半年,两个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日子久了,在一起虽然都熟视无睹,但真正有一天知道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觉。杜琳知道自己,表面上很洒脱很坚强,但实际上很害怕孤独。她真的很多夜晚在想,甚至在斗争是否也辞了职跟大寨一起回去。但知道这些想法至少在现在都还是很不实际。不知道大寨这个公司会做的怎么样,稳不稳定?真要考虑回去,也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了,但明年儿子就上学了。儿子既然选择了生在美国,杜琳和大寨总想让他完全接受美国这边的教育。他们听过一些朋友孩子的故事,夫妇两个两边跑,结果小孩子一会儿中一会儿西,两边都不是,最后得了自闭症。虽然是‘个例’,但这些东西也毕竟是现实应该考虑到的。难啊。杜琳有的时候想哭,人一辈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为自己而活,恐怕永远不会有吧。。。。。。

杜琳一直默默地替大寨收拾好行装,大寨总是感觉她情绪有些波动,想安慰她,她也总是一笑,“得啦,我什么事儿也没有的,你赶紧好好干事儿吧,我们娘俩儿还指着你当摇钱树呢。” 送大寨去机场那一天,他们先把阳阳送去了幼儿园。在机场,大寨抱了抱杜琳,“你再辛苦一个月,过一个月我妈就来了,你就轻松了,我看看,要是不忙,我就抽空回来。”

“好的。。。。” 杜琳含混不清的咕嘟着。大寨终于走了,杜琳眼睁睁地看着大寨在通过安检后的墙那边冲她最后微笑地挥了挥手,她憋久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了。她突然不知道他们这一步迈出去的到底值不值得。但她知道‘事业’ 对于一个男人的意义,能折腾的就那么几年了,不管结果如何,折腾过或许就不会有遗憾了。擦擦眼泪,杜琳离开了机场,汇入了外面机场高速滚滚的车流,也汇入了在出国10年后又一悄悄升起的海龟留守女士的洪流里。。。。。。

肖亦飞的心底有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对她几乎是非人的折磨。那夜,她醉醺醺地拽住了要走的谢东庭,那一瞬间,她真的是脆弱的,脆弱得象个阳光下的肥皂泡,谢东庭撬起她的下巴,用那双忧郁的眼睛凝视她,这些,竟然让她的身体有了强烈的反应。但东庭只是那么很快的几秒钟,突然牵动嘴角笑了,转而轻拍了一下她的脸,“你醉了,赶紧睡吧,我那边还有客户呢。” 随后头也不回地带门出去了。在心里,她一方面肯定谢东庭是一个正人君子之外,另一方面开始痛苦地自怜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脆弱,乃至自己在一种酒力状态下所发出的能醉人的气息没有迷惑住谢东庭?她不想他对她君子,尤其在她对他有了情欲之念后。她宁可他象酒桌上所展露的流氓气质一样变成一个真正的流氓来占有她。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那么潇洒的走掉了。这让她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挥之不去,赶之不绝,谢东庭还如以往一样对待她,很有风度,但间或会来一两句轻佻的言语挑逗,这种挑逗到现在都成了一种酷刑。女人的语言是可以欺骗人的,可以欺骗别人,甚至迷惑自己。但一个女人的身体是真实的,所有的身体反应不可能瞒过自己。肖亦飞对谢东庭从崇拜已经开始慢慢转化成了一种欲望,这种欲望让她每一次接触谢东庭,哪怕只是远远地一看,都会浑身散发一种亢奋的荷尔蒙。她需要用一种意念去压制它。这实在是一种太痛苦的事情。用人为的意念去压制一种化学反应,就好比用肉身去灭一颗原子弹释放的能量。肖亦飞就在这么一种痛苦煎熬中去进行着她的程序编制工作。她必须要做好,不管最后怎么样,她已经把这个程序看成了她跟东庭的孩子,死,也要把它生下来。。。。。

谢东庭知道肖亦飞的痛苦,但他并不被这种痛苦所打动。他喜欢这种游戏,上女人的心,比上她的身更有趣几千几万倍。那夜,他听到那句话的确很震动,杜琳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现在想来,让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的杜琳,他太了解杜琳,杜琳更脆弱,更怕孤独,她需要男人的疼爱,虽然她的表面上总是不在乎,他知道她柔弱敏感而又害怕伤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面前的是肖亦飞,并不是真正的杜琳。他的那种欲火立刻荡然无存。K房里还有东北客人在那里要去照应。更何况他现在没有任何想办倒肖亦飞的打算。以后不知道,至少现在,他不想那么去做。他是商人,一切如果没有感情的因素在里面,他是要按照利益最大化原则去选择处理问题的方式。现在操了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利益的好处,他喜欢游戏,但前提是他能够操纵游戏。现在他还是整个游戏的主宰者,来去自由,游刃有余。操了她之后呢?恐怕局面会失控。任何失控的事情,他是不允许它发生的。所以,那晚,他离开了,他选择留着她,以后再说。这天,匆匆忙忙见了个客户赶回办公室,秘书就进来告诉他平威的老毕带着新总裁于总来见他。平威的江平过世后,电子白板展位的事情还一直悬在那里,别的几家二级代理款子都已经基本到位,有的已经都开工布置了。

“噢?赶紧,赶紧让他们进来。” 谢东庭挥了挥手。

老毕和于大寨推门而入。

谢东庭惊得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大寨?!怎么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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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三五折腾三次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