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这一年过得很快,大家都在为前途而奔波,彼此的关系既微妙又真诚。毕业饭从2月吃到了7月,一顿接一顿,好象毕业后谁也见不到谁似的。刘晓红被多所美国名牌大学录取,最终她去了哈佛。方芷芸去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和陈辰成了双双北漂。罗燕去了一家外资酒店,当了总经理助理。而我,让家人和同学都跌破眼睛,去房地产公司作了售楼小姐。

爸妈为我伤透了心,他们早已为我找好了银行、外企、国企的公司,只等我去面试,可我下定了决心。我想从最低层作起,想最直接地面对社会,而且卖房对我的刺激和诱惑让我不可放弃。毕了业和罗燕去外地玩了一个月,然后就上班了。

我上班没多久,发现和我在实习时相处得不错的几个人都辞职了,是受不了工作中的艰辛和劳累。要不停地保持微笑,向客户一遍遍地介绍和展示房子,但一周下来能卖出一套就不错。在售楼部里,只有我和钟子昂是大学生,所以有事没事我们会在一起吃饭聊天。他比我工作时间长,所以就经常给我‘吃小灶’,在他的指导下,我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即使和顾家业分手有一年,我还会时不常想起他。在路上,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我都会想是不是他;会不会我一抬头,又看到他深情的眼神。然而,什么浪漫的再遇或相逢都没有发生。

上班的劳累和漫长对我并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倒是一剂‘良药’,让我无时思念无心做梦。工作之余,钟子昂还经常带我去听一些房地产的讲座,让我打开了视野。一次,听完讲座,在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他‘语重心长’地说:“做售楼只是一时的,别为眼前的利益放弃你长远的追求。现在售楼拿钱多,以后会越来越难做,越来越难挣钱。”“会吗,我现在卖一套房,可是我同学在外企一个月的工资呢?”他看了看我,然后看着远方的路说:“你刚来实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眼光狭窄’呀?”我无语,他也没有再追问。

北京的秋天非常美丽,火红的枫叶让整个城市变得多姿多彩。经过连续两周的加班,我和钟子昂都拿到周一的休假,我们决定结伴去爬香山。出了一身臭汉累得两腿发麻,但心情很好。“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爬山比睡觉更让你放松。”他总是那么乐观自信。

下了山,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突然,他开始唱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歌。一首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少先队员之歌’,一下子把我带会到了童年。“没想到你还挺会唱的。”我的确吃惊。“当然了,我小时候还在少年宫领过唱呢。”他显然回到了童年。

当我正沉浸在他洪亮的歌声中,他突然停止了。“周云迪,我辞职了。”我没有反过味来,转身看他。他继续说道:“我要去另外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项目了。在这里我已经学到我该学到的东西,是时候换换了。”他还是那么自信。

“连你都走了,以后就更没人说话了。”我有些惆怅。他笑了笑,说:“我们还可以打电话见面呀,我又不是离开北京。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做太长售楼小姐的。”

“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好?”我有些不服气。这次,他是开怀大笑:“不是,是大材小用。”

就这样,钟子昂离开了公司。我们依旧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我已经习惯了和他商量向他汇报工作上的事,他也和我讲他的新工作。天气渐渐转凉,买房的人减少,大家上班都很慵散。

一天,我们售楼部开会,把大部分人都调到另外一个新开发小区,只有我和另外几个新来的还留在这个住宅区。会后,大家唧唧喳喳议论纷纷。“明摆着,欺负我们新来的。谁都知道到这时候最不好卖了,留下的这些尾房都是又贵又难卖的。”“是呀,又是快到冬天了,谁来买房呀。”我向来不喜欢扎堆议论,事已如此,再争再吵又有何意义。我给钟子昂打了电话,给他说了情况。他却很会安慰人,“也许这是一个转机,这才是你练本事的时候。”

几天后,问房看房的人依旧,但买房的人几乎为零。一天下午,同事们都请假走了,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快下班之前,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她的装扮很象去逛菜市场的保姆,灰上衣蓝裤子手里拿了一个布包。一看她从出租车下来,我的同事耸耸肩,以上厕所为由溜了。反正也没事,我就热情地接待了她。给她介绍材料、看样板间,渐渐的我发现她比我见到的所有看房的人都要精明,问的问题尖锐,考虑得周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看了半个小时,她要了我的名片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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