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我们没有了联系,从同心圆成了两个不相干的圆,各画各的半径,各走各的路。

在宿舍里,我的失恋已经不是秘密。晓红忙着她的GMAT考试,任我哭任我笑,依旧不闻不问。只是偶然一次看着我发呆,慢条斯理地说:“你要不也报个GMAT,TOEFL班,考试可以让你分散一下。。。。”没等她说完,我就‘顶’回一句“这就是你考GMAT的缘由?”她拿着书本,看也没看我地离开了宿舍。其实我无心顶她,也知道她的好意,但那一段,话都是横着出来的。

方芷芸喜欢文学,心思自然细腻,多多少少也陪我哭了几次。哭后,她替我打抱不平。“这个顾家业,真是瞎了眼,出门就让车撞死。他这个‘花心萝卜’也太那个了,将来一定找不到老婆!”芷芸很少诅咒别人,她诅咒的样子反而把我逗笑了。看到我笑了,她开心了许多。“云迪,还是笑比哭好,你条件这么好向前看,少了他一个,还有七亿男人呢!别想他了,再找下一个吧。”

这次,最奇怪的是罗燕,她没有对我‘唧唧喳喳’‘乱轰炸’。考完了期末考,她拉我去外面走。“燕子,去哪儿呀?”“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们骑出海淀,穿过西城,走进东城。到了雍和宫,存了自行车,我们买了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又不信教。”我很是不明白她搞的什么鬼。“算了吧,中国的文化和佛教不可分。”“可这是喇嘛教。”这是我仅知道的一点历史,今天也派上用场了。“喇嘛教是藏传佛教。”

走进雍和宫,烟雾缭绕,宁静致远。高大的红墙,黄色的琉璃瓦,巍峨的殿宇,让我觉得自己的渺小。和罗燕一路走一路拜,显然她是这里的长客。走了一圈,我们在一个石阶上坐下。“感觉好点了吗?有了烦恼我就会来这里,走一走心静很多。”罗燕说完,看了一眼我,没等我回答又继续说道:“之所以到现在才带你来,我是让你自己先想清楚,然后我帮你去忘记,否则回忆和思念是会上瘾的。你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是优点也是缺点。象当初,我们都劝你不要和他开始,可反而你决定赌一把;我们都是学金融的,应该知道大赌注大风险,可结果未必是大赢家。说实话吧,你们的分手是在我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来得会这么久,你和他根本就是两路人,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她的一席话又让我有点酸。

“为什么你和我大姐都说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呢?而我自己却看不到呢。”“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呗。再说了,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说完,她坏笑了一下,接着说:“看他的鼻子就知道了。厚大鼻头的人欲望都很大,再加上高而直的鼻梁,那简直是‘登峰造极’呀。”说完,我们都笑了。她的笑是坏笑,我的笑是苦笑。

走出雍和宫,坐在果子监旁的一家茶馆里。“云迪,暑假什么打算呀?”“我想听从晓红的建议去上GMAT班,要是打份工也挺好,该接触社会了。”后半句话是说给我自己的。“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在招人,我们一起去吧。”“房地产,作什么呀?”“咳,还不就是卖房子,现在挺来钱的。”

一放假我们就上了班,这次我们又是并肩作战。可好景不长,罗燕对枯燥的楼盘和一天到晚只说那一套话,感到厌倦,作了没一周就去另外一家公司实习去了。能让每天我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正可以让我忘记顾家业,我倒‘歪打正着’的喜欢这份工作。白天售楼,晚上去新东方,日子过得很充实。

当时的房地产还是新型产业,大部分人都是职高毕业,觉得利润高见效快就来作售楼小姐或是售楼先生,但呆得长久的人并不多。售楼底薪不高,但提成很高,正式员工卖一套房可以拿到万分之二十到三十。买房的人少看房的人多,比例大约为10%,经常五个左右的员工接手同一个客户。那时还没有CRM,大家都要努力记住每一个经手的客户,以防回访。

就这样,我卖了一个暑假的房,也学了一暑假的英文。到了十一月,我也随大流的考了GMAT,没有打算毕业就出国,我就没有准备TOEFL。考完试,我还是逃课去卖房。晓红的TOEFL和GMAT都考得很顺利,继续忙着她的申请事宜。陈辰出人意外的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开始了北漂生活;芷芸也下定了决心要留北京,忙着找关系找工作。罗燕和肖军家庭关系比较硬,都不着急忙工作,倒是忙着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一天晚上,我们都快熄灯睡觉了,罗燕气凶凶地跑回来。推开了门,就大嚷:“刘晓红,你给我起来说明白,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凭什么和我抢男朋友?”“燕子,你说什么呢?”晓红带上眼镜,不解地看着罗燕。“你还装糊涂,我让肖军下午陪我逛街看电影,他说忙要和你开会,晚上他就和我说分手。你开的是什么会呀?”说完,罗燕就坐在椅子上哭起来了。

“他是班长,我是支书,系里开毕业班的会。”晓红推了推眼镜,如实地告诉了罗燕,但听者并没有听进去。罗燕指着晓红嚷嚷道:“你胡说八道,说谎前先学会圆谎。我告诉你我罗燕想要的,谁也抢不了,更何况你只是一只山沟里来的癞蛤蟆。”说完,她一下子把晓红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随着玻璃撞击地面的碎声,大家都安静了,没有了哭声,没有了骂声,也没有了劝声。我下了床,把罗燕拉到了水房。“别哭了洗洗吧,你是不是喝酒了?”她身上的酒味很重。我一说她反而哭得更厉害,倒在我的肩上哇哇大哭。我拍了拍她,让她哭干净也许会好点。

这一晚,我们都睡得不安稳。

罗燕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从此,她和刘晓红如同陌路人,即使同在一个屋里,也互当对方是透明人。我左劝右劝都没用,一边是随时可爆的炸弹,一边是永远沉默的卵石,总之是白费力。我也找过肖军,他也是闪烁其词仅以性格不合把我搪塞过去。之后,肖军和晓红也有时在一起,但感觉不象是恋人倒象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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